書店裏的人

書店裏的人

前言

幾年前、還在學的時候，忽爾想打工，某個大概正職是打工，全職學生才是兼職的朋友介紹了一個中介給我。曾經中介問我有沒有什麼類型的工作特別想做。那時候我根本沒想法，就答說不想做不斷重覆的工作。中介回應說，那即是說想做對人的工作。當時我心想，不是，對人也不是很想。不過我沒有說出口。隨即中介就推薦了兩份對人的兼職，着我考慮。

大學畢業後的一年，我在飲品店工作過，近來在一家舊書店當兼職店員。這些都算是對人的工作吧，期間也遇過有趣的人和事。這次來分享在舊書店遇見的人。在寫這篇的時候想起以前和中介的對話，就記下來。

一、阿姨

對這位阿姨印象深刻是因為她一進店就問我偵探小說放在哪兒。要知道我們店是主打文史哲書，娛樂小說相對量少，工作了這麼多天拿着娛樂小說來結帳的客極為稀有（只有一兩個）。加上她問得很特定的偵探小說，而我又是一個很喜歡小說的人。我解釋說店裏沒有娛樂小說的專架，娛樂小說散落在中台文學、香港、日本這三個類別的架上。我再補充說，如果特別說偵探小說的話，在日本架上有東野圭吾的書。阿姨除了點頭和說好外，沒有什麼特別的回應，很快就隨着我指引的日本架，進到書店的深處。不一會，她拿着一本東野圭吾的著作來結帳。結帳時，她問舊書回收的價錢怎樣算，又說自己租了一個迷你倉放書。我對租迷你倉放書感對驚訝，再追問下去。阿姨表示是花了一筆錢把書放進迷你倉，而那些書的確很少拿出來看。

父親曾經想租一個迷你倉放我的書，但想到其實有些書我是不會再看的，最後還是決定把不會再看的書清一清。有個網友願意接收我的書，因為我要清的書數量不少，網友問我是不是搬家。

對這個阿姨印象深刻，大概是從她身上看到自己吧。

二、陳生

那天，好像是剛上班第二天還是第三天。一個同事偕同一位阿伯來到店裏。那位阿伯一進裏就朝我打招呼：雀哥（用的是本名的其中一個字，這裏用筆名代替）。我心想發生什麼事了。一來，被一位長輩「哥」聲的叫喚；二來，我們才第一次見面，我不認識他，他卻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只能回應說：「不要這樣說，不要這樣說。」我又追問，為什麼他知道我的名字。同事回答說陳生是熟客，每天都來。同事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不過大概了解是怎麼一回事，之後我也不多再追問。陳生在逛店期間也有稱那位同事為X哥，又說跟他搵食云云。

之後某天，陳生如常光臨。那天是我第二次和陳生見面，我認得他，可是還未記住怎樣稱呼他。他照樣一進店叫了聲雀哥和我打朝呼，我猜這是他的習慣，也沒說其他回句你好。他和我聊了幾句同事和書後，我忍不住問怎樣稱呼他。他回答說：「叫我陳仔。」那一下，着實打了個突，但很快覺得這很有趣。

這一節的最後來紀錄他來找什麼書，有一天他來找硬殼的英文政治學和心理學的書；另外一天則找現代詩。

後話

每次說這件事，我都會說，接下來我會說一個笑話。

某日某個中年男人在結帳的時候問：你們一個月有沒有一萬五。我內心已經在狂笑，表面還是一貫平靜的答，我是兼職不知道。我實在忍不住，隨即加多一句，我猜就肯定沒有一萬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