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30日星期二

廣州,尋找

廣州,尋找

我現在在廣州一家酒店裏。
現在是晨四點多,我因為睡不慣酒店的枕頭,睡了幾個小時就醒來了。
醒了,又睡不回去,我就回想着這兩天的旅程。
很快,我就想到某件事去,然後再從事件聯上下去,發現自己現在和過去到底有多差勁,而關於這件事就好像魯迅當初寫《風箏》一樣,不吐不快。

事件情是這樣的,話說家裏決定聖誕節回故鄉看看祖屋(回鄉這件事雖然也算波折重重,但我很大機會不會寫,想知道的朋友致電也好,什麼也好,到時我再跟你聊吧。)。

出發前就如常在社交網站上交代一下自己會消失一陣了,就出發了。乘直通車出發,到了廣州。
我和家人在暨南大學下車。
下了車望着暨南大學的校門,大是很大,但唯一想起的是「咦,我不是有個中學同學好像讀暨南的嗎?」


回到酒店,知道有網絡,我馬上連上去,在Whatsapp上,朋友群組內問他們知不知道這位朋友讀哪所大學。
直到晚上,我都收不到一個回應。
我覺得很奇怪,心想不至於一個不知道也收不到吧,會不會是自己發不到訊息出去。
也感謝一直被說為人所詬病的藍剔系統,我發現群內全員已讀不回。
我當下在想,你們到底是不是在想我說到底我做什麼,突然想找個舊同學,是不是突然心血來潮,想中途轉機(基)。

隔了一會,我也不管這麼多,在Whatsapp從以前班裏的群組找到對方在香港的電話號碼,發個訊息過去說,「你好,你是不是某某某?我是……」
發完以後,留意到介面上面的最後上線時間,是十二月十五日。
Whatsapp雖然能在中國內地便用,但內地用卻不會用,大多都用微信。
會開Whatsapp應該都是和香港的朋友傳訊息,究竟他在離開了香港之後有否和香港的朋友聯絡呢?
或者說有沒有人和他聯絡呢?
他是經歷過多少次的失望才會最終在十二月十五日停止上線呢?

我想起最後一次跟他在香港見面,他曾經和我說過他的Whatsapp會仍用香港這邊的號碼,叫我可以隨意找他。
我記得我當時說:「好啊。」
當時我回答的語氣是怎樣的呢?
一定是懶洋洋的吧?
一定是。

然而,對方又收到過幾多個來自香港的訊息呢?

記得在八月尾,在打工結束後,乘一段頗長的車程回家的時候,我小睡片刻。
在睡的途中,我忽然被他的來電吵醒。
他說想幾我和幾個朋友在離開香港,到內地前吃一次飯。我被忽然吵醒,心情自己好不大好,就將責任推到另一位朋友身上,說那位朋友一向是飯聚的搞手。
說罷,對方也掛線了,我就繼續睡。

隔了不知道是一天還是兩天,他又打電話過來。
同樣地是在我打工結束後,乘車時打電話給我,不同的是我是在讀小說。
我不是太記得當時聊了什麼,好像說是想約誰誰誰,而誰誰誰又不行。
我跟他聊了一會,掛線了,我打給另一位朋友,那位飯聚搞手。
詳細對話我忘了,但我依稀記得,當中的一句:「食埋呢次咪唔洗再見囉。(食完這一次就不用再見了。)」

對,事實上我們不大當他是朋友。
我們班上是以一個又一個團體組成,我有幸成為其中一個小團體的一員,但他就不是了。
他算是離群的(當然不是自願的),和他有最大交集的是一個同樣的離群人士。
然而,是有人跟他六年同班,平時在班上彼此也有說有笑,他卻打不進期中任何一「黨」。
我會和他有交集是因為大家是飯友(常常在同一個地方吃飯)加上大家有玩同一款遊戲。

大家都不大喜歡他,原因不明。
雖然我不討厭他,但可能是想跟其他人合群吧,我沒有刻意跟他談天。
可能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有自覺跟他是朋友吧?

然而,縱管我沒有當他是朋友,但他有當我是朋友。

可惜,待我察覺到這件事的時候……

在廣州過了好幾晚,他Whatsapp的上線時間仍是十二月十五日。

離開廣州的時候,他Whatsapp的上線時間仍是十二月十五日。

回到香港,他Whatsapp的上線時間仍是十二月十五日。

不是大概,而是確實,我是個寡情的人,只是我一直不願意直視這件事罷了。

不過怎樣也好,就像魯迅在《風箏》寫一樣,我大概也無法得到原諒,一來我無法原諒自己,二來中國內地無法上到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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