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企
(給應該有的台灣讀者導讀:廣東話的「屋企」就是家的意思)
「……屋企的零食。」
某天和朋友聊天的時候,對方提到「屋企」二字。我為此呆了呆想了幾秒,才理解到話中的「屋企」指的是宿舍。
我話題一轉,問朋友什麼時候將宿舍稱為屋企。
其實我不是第一次接觸將宿舍稱為屋企的情況。在我大學的時候,有朋友到外地讀書,不時和他在網絡上聊天,他也曾把宿舍稱為屋企。每次聽到,我都覺得奇怪,甚至有點反感,大概是因為覺得哪裏錯了吧。
後來,這位在外地的朋友就搬離宿舍,搬到外面住。他把出租屋稱為屋企,我倒沒什麼反感。當然宿舍和出租屋的差別很大。
我自己雖然只來台灣一段很短的時間,有時候我也會口快的把宿舍說成屋企,但我一定會補充說自己說錯。我認為自己的情況就像小時候把女老師喚成媽媽,是太習慣把住的地方叫作屋企,叫了這麼多年一下了就脫口而出。
聽完我一大段說明的朋友回答說以前都會堅持叫宿舍,可是大概到了大三就照樣叫屋企了。朋友解釋說因為那裏是缷下一切,休息的地方。
我點頭表示理解。這個說法讓我想起蔡祟達《皮囊》中一節,印象中說他回家會用熱毛巾擦面,一擦彷彿把在外用的面具都一併擦去。
朋友說和家人外出旅行,也會把酒店喚作屋企。
說一下自己的情況,我是一個宅男,在香港的時候,如果不是上學和有約,近乎都會窩在家裏--更準確一點是房間裏。
可是到了台灣後,我卻整天不在房間裏,近乎只有睡覺才回到房間。這可是經過室友認證(我隱若聽到室友這樣說自己)。對一個「宅男」來說總感覺有點諷刺。
我會不在常不街在宿舍房間,原因是我不覺得那是私人空間,有其他人(室友)在,不是像家人那邊熟悉的人。即使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互不打擾,於我而言仍有種無形的壓力存在。
如果不是有機會長期在宿舍住,我不會有機會想這些關於屋企的事。
後話1:
我有些朋友在外國讀書,我請他們分享一下看法,其中一個說法印象深刻。朋友說或許他常常換地方住,對他來說晚上睡哪裏,哪裏就是屋企。他說自己是對屋企無感的人。
後話2:
有次和一個朋友聊天,對方說自己沒有辦法住青年旅舍,即使貴一點也要住酒店。她說一次因為貪便宜住青年旅舍,卻有點住不下去。我問是不是因為都是公共空間,沒有私人空間。她連忙說對。我說就像宿舍那樣。她說住宿舍的我住得下青年旅舍,可以節省旅費。我就笑說自己其實不是很受得了宿舍。(其實我對這段對話印象有點模糊,現在這樣不知多少是真的,多少是作出來。)
後話3:
話雖如此,我下學期還是住宿舍。因為武漢肺炎的關係,同時因為我比較早回台灣,我只需要自我隔離,不是完全不能出門的居家檢疫。這大概我留在宿舍最長時間的日子,我只有買兩餐外賣才外出,其餘時間都留在宿舍。
另外,我終於把我桌面的燈壞掉的事告訴舍監。舍監大概以為燈剛壞不久吧。事實上燈壞了幾個月,我一直都沒有說是因為是可以上網填表申請維修,但表上要填什麼時候讓師傅來修。問題是師傅來的時間,當事人要在,而我根本絕大部分時候都不在,也不知道什麼時間自己會在。近來,我終於想起自己自我隔離時會在房間。然而,我跟舍監說燈壞了,幾天後我就隔離完,而維修師傅還未來。
(後話有大半篇正文那麼長……算了,文章是我的,我就什麼也不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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