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

紋身 

「真係一世㗎喇喎。」紋身就是這樣的一回事。 

第一次被紋身震撼到是某次在西門町活動中有個香港人跟我們聊完天後轉身離開的時間，一個小小的、不聲張的「Made in Hong Kong」紋身狠狠攫住我的目光。那人穿着短袖的上衣，手臂纖幼，紋身就落在肘關節上方的皮膚上。紋身覆蓋範圍不廣，字體也不大，在前方或側面也看不紋身，僅僅能在背面看到。就是一個這樣不起眼的紋身，我當場呆了好一陣子。 

好正。 

伙伴們後來也有討論這個紋身，都一致讚好。其中一個伙伴說想紋一個跟香港或和「光復革命」相關的紋身在腳踝上。
其實看到「Made in Hong Kong」的紋身，我有衝動紋一個相同的在上臂，一樣不聲張的強調。 

我和朋友分享這件事，說到想紋「Made in Hong Kong」在身上。朋友第一個反應是，那不是很像屠宰場的豬，像條碼一樣。（朋友是很支持運動的，大概是單從美學角度考慮）我呆了一呆，覺得這樣說不無道理。朋友說到條碼，我又想起科幻反烏托邦小說的慣用設定：可能有條碼在身上、自己只是用一組號碼代表自己、被上位者「圈養」的底層人……之前聽人說香港是全世界最像Cyberpunk世界的地方，當下我聽到反駁說哪裏像，後來愈想覺得愈像，不止是外面，甚至內涵——high tech low life或者也有幾分像。 

回過神來，我說點相關的事接續話題。說有另一朋友在面書分享說同事是黃絲，是個不煙不酒不玩女的乖乖仔，突然在手臂上紋了光復香港的紋身。朋友很愕然，問同事，這就一輩子不後悔？同事回應說不後悔。朋友的帖沒有描述同事回應時的語氣、語調，但我相信語氣是堅定的。 

我也不煙不酒不玩女（是連俾女玩嘅機會都無嘅毒撚（寫完都覺得自己痴線，都係反白算）），我也有衝動想紋身。可是僅僅停留在想，沒有再進一步，因為我是不會紋的。我有想過頂多貼紋身貼紙，辯說每天貼一次，每次都能提醒自己。事實是我不敢紋，要說原因就身體髮膚受諸父母，不敢……當然不是，只是單純地不敢。 

紋身就像是烙印，是一輩子的事。我覺得紋身很勇敢，彷彿把圖案象徵的事背負一輩子。